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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-5-29 17:46 LiLily_Li
恃才傲物 魏晉時期10大狂炸天的文人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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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國歷史上,自太祖曹操提倡『尚通脫』(隨便之意),廢除固執習氣,引入孔教以外的思想後,便開始慢慢影響到文壇。魏晉的文壇上漸漸產生大量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的文章,書生指點江山,揮斥方遒,開啟了『文學的自覺時代』。
根據新鮮事報導,這種『離經叛道』,除了體現在文章上,還充分體現在魏晉文人的狂狷上。當然了,他們的狂並不是我們今日所說的狂,而是一種『越各教而任自然』的恃才傲物。下面讓我細數一下狂人們的那些狂狷的小事吧:

10. 禰衡
禰衡,史稱此人『少有才辨,而尚氣剛傲,好矯時慢物』。這位元漢末文人,其主要作品《鸚鵡賦》寫得相當縟麗而輕清。要說才華,此人天賦極高,肚子多半是有點墨水的,有其狂的資本。然而,後人對他的作品倒是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,反而對他的狂有著一定的印象。
據《後漢書》中記載,禰衡曾狂妄地吹噓:『天文地理,無一不通;三教九流,無所不曉;上可以致君為堯、舜,下可以配德于孔、顏。豈與俗子共論乎!』這位鬥膽與孔聖人、顏回比德的仁兄,狂炸天的事做的可不少:曾把年長自己二十歲的孔融稱為『大兒子』,將楊修稱為『小兒子』,並說京城其他人都庸庸碌碌,算不上什麼;曾擺架子不肯拜見權臣曹操,自稱狂疾;初見曹操,更加輕狂無禮,把文武百官稱為奴才;還曾脫光衣裳,掄起鼓槌,將丞相曹操罵個狗血淋頭……。
最終,他也因為他的狂疾,得罪了黃祖,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時年二十六,卒!不得不說,有狂(病),得治啊!

9. 王子猷
說起這位魏晉名士,不得不談到他顯赫的家世。他爹王羲之是大書法家,他弟弟王獻之是著名的書法家,而他也是專業的書法家。據記載,在他任騎將軍桓衝的騎兵參軍期間,桓問:『卿何署?』答曰:『不知何署,時見牽馬來,似是馬曹。』桓又問:『官幾馬?』答曰:『不問馬,何由知其數?』又問:『馬比死多少?』答曰:『未知生,焉知死?』可見,王子遒雖然當了『騎兵參軍』的官,卻對所司何職,戰馬多少匹之類的職權內問題一問三不知,還引用孔夫子的話來跟長官惡搞,口出狂言,可謂是狂人圈中的戰鬥機!
還有一次,頂頭上司對王子猷說:『你到府中已經很久了,近日內應該處理政務了。』王子猷卻不表示感謝也不回答,而是抬頭望著對面的山,(假裝四處看風景地)吟詠道:『西山朝來,致有爽氣!』好一個其性放誕、目中無人的二百五,妥妥地上狂人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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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 孔融
既然前面已經提到過狂人禰衡,自然也要提一下他的忘年交孔融了。對滴,你沒有看錯,就是四歲讓梨的那個孔融啊!這個大名士,無論從門閥地位,官僚職務,聲名學問,都是當時舉足輕重的。
也許正是因為他有了這樣的資本,所以他自我嚴重膨脹,自以為『當時豪俊皆不能及』。最要命的是他沒有很好地定位自己,自視過高,從不把曹阿瞞放在眼裡,實行公開不與曹操合作的原則。
如果單單因為政治原因,公開不與曹操合作倒是可以理解,倒是可以說他有政治原則。但是他又偏偏不喜中庸避禍,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,還總喜歡和曹操公開大唱反調,屢出妄言逆鱗。
他曾在《與曹公論盛孝章書》中引經據典,反覆論證,從人情友道、宰相惜賢等方面諷諭曹操解救被孫權圍困的盛孝章;曾當著曹操的面,賣弄聰明,諷刺其子曹丕納袁熙妻為妾,比喻為『武王伐紂,以妲己賜周公』;又曾嘲弄曹操遠征烏桓,可以把從前『肅慎氏不貢楛矢,丁零盜蘇武牛羊』一並查究;還曾反對曹操禁酒,則發怪論說『堯非千鐘,無以建太平;孔非百觚,無以堪上聖』。
嗚呼!可憐曹操啊,有這樣一個狂得要死的頂心杉。不過歷史證明,那個狂得要死的孔融,不(終)幸(於)被積怨已久的曹操弄死了。性格決定命運,終究是『狂』字把他害死了。

7. 劉伶
劉伶,竹林七賢之一,主要作品有《酒德頌》。這個靠喝酒獨享大名的千古醉人,也是一個荒誕狂妄、放浪形骸的人。
據說在他任建威參軍期間,他忽然來了興(發)致(狂),居然在官邸脫光了衣服一絲不掛地飲酒。好一個行為藝術狂人!當時,剛好有幾個客人來訪,真是不忍直視啊!他也不趕緊把衣服穿上,還繼續光著身子喝喝喝。客人自然要譏笑他,他倒好,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:『天地就是我的房子,房子就是我的衣褲,你們進我的房子就是鑽到我的褲襠裡來了,誰讓你們鑽進來的?』
額滴神!天地就是他的房子……,簡直讓我等地球人為之顫抖!此等狂人,我建議他考慮一下往房地產方向發展!

6. 阮籍
阮籍,竹林七賢之一,著名的詩人。他的狂不是動輒口吐狂言,也不是動輒行為藝術的傻狂。他的狂,是看透政局卻無力改變,只好將一腔熱血轉化成不拘禮節的生活態度。
據說這位仁兄是好酒之人,他家旁邊就有一酒店。該酒店的女主人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媳婦。他常和王戎去吃酒,醉了就若無其事地在女主人旁睡覺。相似瓜田李下的事,他還做了不少。例如說他嫂子回娘家,他去看她,親自給她道別等等,完全不避嫌。
這檔事別說古代了,單單是擱到今天,也會是引發無數人歪歪的梗啊!但是這個無視禮法,狂放不羈的人,只是淡淡地反問好事者:『禮法難道是為我這類人設的嗎?』
還據說這位仁兄有個好本領,用眼睛當道具,用『青眼』『白眼』看人。對待討厭的人,用白眼;對待喜歡的人,用青眼。在他母親過世的時候,有個來弔唁的同事叫嵇喜,官位和名氣都不小。他卻看不起這個沒有才氣的人,始終表演他的特異功能——圓瞪著一雙白眼看著嵇喜,表情木然。這段如果要轉化成畫面的話,我們可以自動腦補到《大話西遊》中最後一幕,分明在高冷張狂地說:『那個人好像一條狗。』

5. 呂安
呂安,魏晉的名士,是嵇康的好基友。為什麼說他也是狂人呢?因為他遵循了狂人的萬用定律:除了自己,其他人都是俗人。
有次他十分想念嵇康,便到嵇家尋訪。正巧嵇康不在家,嵇康的哥哥嵇喜出門迎接。是的,中槍的又是前文提到過的嵇喜!可是他也看不起嵇喜,連門檻都沒有進,便要離開。走之前,還在大門上寫下一個『鳳』字。厚道的嵇喜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,只因為字寓意著吉利的神鳥。其實呂安的真實之意,是在罵嵇喜是『凡鳥』,譏諷他俗不可耐。
什麼仇什麼怨啊?!全不講情面,而且人家又沒招他惹他,又是好友的兄長,真是中國版的《傲慢與偏見》啊!嵇喜也是夠倒楣的,一下子遇到狂人界的兩個名士。

4. 何晏
何晏是魏晉玄學的創始人之一,曾與鄭衝等共撰《論語集解》。鐘嶸給他的詩有過不錯的評價:『平叔鴻鵠之篇,風規見矣。』少年的他以才秀知名,深受曹操寵愛,後又娶了曹操女金鄉公主。這樣一個捧在掌心的才俊,難免恃寵生嬌,難免染上當代流行的自戀狂症。
他曾經曰:『唯深也,故能通天下之志,夏侯泰初是也;唯幾也,故能成天下之務,司馬子元是也;惟神也,不疾而速,不行而至,吾聞其語,未見其人。』他曰的一段翻譯成大白話是:夏侯玄、司馬師是能成事的人,但能成大事的人,卻不是他倆,這個人我看不見他的臉,但現在能聽到他說話。能把自己的才能跟能臣甚至跟神仙相比,誇上天了,還能說得這麼清新脫俗的,除何晏者,還有誰?若果說何晏不狂,那麼世間還有狂人嗎?

3. 王澄
王澄,字平子,東晉名士。由於當時王謝家族在晉朝可謂顯赫,在家族的庇佑下,他自然也衍生出狂妄之氣。他的狂,對比前面的那幾位重量級的狂人,算不上驚世駭俗,頂多是算放浪形骸,旁若無人。
在他即將赴任往荊州出發時,王太尉以及各達官顯貴為他送行。他反倒脫衣上樹掏鵲巢、內衣掛樹枝複脫,樹下弄鵲。此一系列於情不合、於理不符、於境不容的行為對於各位同僚可謂狂妄至極。

2. 嵇康
出身官宦人家的嵇康,擅長書法,工於草書,能文善畫,養身術和理論也是相當了得。也許牛人骨子裡都會有一股傲氣吧,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向權貴低頭的狂。
當時的曹魏天下已經被司馬懿父子蠶食架空,任中散大夫(約等於今天地司級幹部)的嵇康居然跑去洛陽郊區打鐵向司馬氏做無聲的抗議。這分明在說:『你們司馬氏算老幾,雞鳴狗盜之輩!哥打不過你躲得過你吧!我有才我任性,我棄官歸田!』
幾年之後,嵇康在鄉村打鐵時,鐘會帶著大隊人馬來拜訪他了。當時的鐘會,是司馬昭手下能夠翻雲覆雨的謀臣,相當於今日我們所說的高幹了。『叮叮當當』地,馬蹄聲、打鐵聲、拉風箱聲混合在渾濁的空氣中,唯獨沒有寒暄聲。嵇康看見鐘會,看見這浩浩蕩蕩的人馬,卻沒有絲毫反應,依然鍛打、淬火、加溫,偶爾跟坐著拉風箱的向秀說上一句,就是不答理遠道而來的鐘會。
鐘會就這樣良久地看著他們。沉默了一陣,鐘會正欲離開時,他才大聲地,不留面子地對著鐘會說:『聽到了什麼消息才來的啊?又看到了什麼而去呢?』氣得鐘會也是大聲回答:『我聽到所聽到的而來,看到了所看到的而去!』這個狂人,正因為他的剛腸嫉惡,一來二去地就把鐘會得罪了,最後被鐘會間接設計害死了。

1.王弼
王弼出身於官僚世家,其曾外祖父是東漢末號稱『八俊』之一的劉表。他除了優越的家學淵源之外,個人天賦那也是相當的高。
何晏曾給他很高的評價:『仲尼稱後生可畏,若斯人者,可與言天人之際乎!』何晏是誰啊?他是正始玄學的領袖,也是狂人界的翹楚啊,連他都點頭稱讚了,那肯定是奇才般的存在啊!
這個明日新星,要是好好栽培,沒准日後成為大文豪之流,扶搖直上。可是他偏偏為人高傲張狂,尖酸刻薄。最大的弱點是,以己之長,笑人之短,更是看不起一些士君子,常常大發狂詞來譏諷他們。因此他得罪了一眾小人,連累掉烏紗,最後孤零零地死於病榻之上。這樣一個奇才,落得如此下場,實在可憐可悲!
所謂狂,皆自我膨脹的結果,是成就感難以抑制的發洩。偶爾狂一狂,也無大礙,反過來說,若無一點點狂,便是流水線下死守範本的道學先生,還能寫出氣吞山河的絕妙文章嗎?不過狂過頭,必留後患,狂大發了,更是難以收拾。
因而,意氣伴之以聰明,言行隨之以睿智,方能在為人為文中立於不敗之地。最後我再友情贈上金句:上帝要你滅亡,必先讓你瘋狂!狂狷有風險,作死要謹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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